一,刷把精。
在我们老家,用来刷锅的刷把都是高粱穗做成的。称得上是就地取材,经济实惠。
据说解放前,距离我们村十多里有一个小王庄。
庄子东头住着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妻,男的姓姜,家境贫寒,无儿无女,靠给附近的地主家打零工度日。
有时候一出门就是十天半月的不回家。
那年秋收完毕,夫妻俩回到家中。
一天中午,听到门外响起货郎吆喝的声音,姜老头想起家里盐巴不多了,便走出院门,想买点盐巴。
买卖完毕,姜老头正要返回院子,却被货郎一句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货郎问道,大哥,令千金今日不在吗?今天我带来好多红头绳,不妨让令千金出来看看可有中意的。
姜老头笑道,货郎,我无儿无女,夫妻俩相依为命,何来的令千金呢?
货郎连连摇头,大哥,你说的不对!你们不在的时候,每次路过,令千金都会向我买些胭脂水粉和扎头的红头绳。我又不是歹人,大哥为何要隐瞒自己有个女儿的事情呢?
姜老头心生狐疑,但是面色如常,呵呵一笑说道,货郎,和你开玩笑呢,小女今早走亲戚去了,傍晚才能返回,你若明日再来,我定会叫她多买些你的物品。
货郎心中欢喜,答应次日再来。
次日早饭过后,姜老头拉着老婆关门上锁,小心躲进一片草丛里面,远远盯着门口,只等货郎出现。
老婆子几次轻声问他缘由,都被他用眼色制止。
临近中午,货郎挑着担子,往姜老头家而来。
到了门前,他放下担子,高声问道,姜小姐在否?
只听吱呀一声,柴门打开,走出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
这女子十七八岁,穿着白色长裙,扎着两条油光黑亮的麻花辫,模样十分俊俏。
这女子买了一些针头线脑和胭脂水粉,便返回院子,关上柴门。
姜老头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知道家中出了妖孽。
而他的老婆,则吓得瑟瑟发抖。
这个姜老头年轻时干过剪径的勾当,虽然已经年近五旬,但是性如烈火,心似铁石,胆大包天。
当下他丢下老婆子,几步返回家中,找遍了墙角旮旯,也没有找到那个少女。
最后,在灶房的柴禾堆里找到了一个缠满了丝线的刷把。
“妖孽,看来就是你在作祟!”
姜老头一不做二不休,在院子里燃起一堆大火,将刷把丢进火堆。
据我奶奶所讲,这个刷把精在火堆里拼命哭喊,求饶,最后化成灰烬。
时隔一年,姜老头老来得子,老婆子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这个女孩天资聪颖,长大后成了全县第一个女大学生,最后又成了第一个女县长。
而姜老头夫妻,一直活到八十多岁,双双无疾而终。
二,吴先生
吴先生是我的邻居,在我二十几岁的时候,已经从教师的岗位上退休了。
他在讲坛上教书育人三十几年,教过小学,初中,高中。
学生中有企业老总,也有各级领导干部,可谓桃李满天下。
退休后的吴先生闭门不出,一心研究易经,八卦,风水等玄学。
偶尔早起,能看到他沿着门前的小河慢慢踱步。
一身很有复古风格的灰色长袍,一双黑色圆口布鞋,背着双手,白发后梳,白须拂动,口中念念有词,步履不急不徐。
在薄雾或者晨曦中颇有仙风道骨的气派。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对他的称谓从吴老师变成了吴先生。
而且时不时会有一些家中丢失了家禽牲口,甚至是孩子的村民登门拜请他指点迷津。
用我们当地的话说,叫“打时”。
只要丢失东西的人说出确切的时间,地点,经过一番推演,打时的人会指点你往哪个方向寻找。
往往会有你意想不到的结果。
据说,吴先生“打时”更是非常灵验。
让他声名鹊起的,就是帮派出所的刘所长找回了失窃的配枪。
刘所长是吴先生的学生,对他一直都是高山仰止般的态度。
家中被盗,配枪和五颗子弹同是失窃。
这可不是小事,如果不及时破案,谁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严重的后果。
刘所长第一时间不是向上级汇报,而是找吴先生帮忙。
吴先生根据时间推演一番,也可以叫掐指一算,说,你带人顺着二道河南岸向西,枪和子弹就埋在一颗歪脖子柳树下。
果不其然,刘所长在柳树下找到了失窃的手枪和子弹。
如果刘所长不是酒后失言,谁也不知道这事。
为此,刘所长险些受到了降职的处分。
我虽然十分相信科学,但是对未知领域的神秘力量一直心存敬畏。
所以,吴先生在我心中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
女儿三个月大的时候,一到半夜就啼哭不止,闹得一家人无法睡觉。
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孩子身体一切正常。
没有办法,只有登门向吴先生请教。
吴先生有一间三十多平米的书房,除去一张书桌,一张椅子,全是书柜,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
听完我的讲述,他从书柜上取下半张红纸,裁成几十张长十五公分,宽十公分的纸片,用毛笔在上面写了一首类似打油诗的文字:田黄黄,地黄黄,我家有个夜哭郎,过往君子念一念,一觉睡到大天亮。
我问他什么意思,吴先生笑道:这是祝由术的一种……说多了你也不懂,这些纸拿回去,在天亮之前贴到各个路口显眼的位置。
我如法炮制,果然,第二天夜里,女儿不再啼哭。
吴先生高寿九十八,无疾而终。
听老人说的,我们这地方堆外面的牛粪会长一种红头给身的虫子,叫老变婆。
以前有一户人家,大人出门打工了,留下三个孩子跟外婆住,大娃是个女孩,有天放学发现自己最小的弟弟不见了,就问她外婆,她外婆说送去亲戚家玩几天就回来。
过了几天的一个晚上,女孩睡得朦朦胧胧的听到旁边有吃东西咔咔的声音,就问她外婆在吃什么,她外婆说在吃炒蚕豆,过了一会儿没声音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女孩顺着房顶破洞照下来的月光,看到草埔上熟睡的外婆用手把自己的头提下来,一只红头黑身,大眼睛冒着绿光的张这黑翅膀的大虫子,从她外婆脖子钻出来,扒开床边的草堆,拿出一只小娃儿的腿咔咔的啃吃起来,女娃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那大虫吃完腿又钻进她外婆的身体,用手把头拿回来放脖子上,呼噜呼噜开始睡觉。(以前的瓦房破破烂烂,下雨漏雨,晴天漏光)。
女娃第二天带着二弟去找老师,把这事情说了,老师跟着回村找寨门老说这事,老人们听了说是老变婆成精出来害人,找人把女娃外婆扔草垛里绑起来,放火烧了,草垛冒出一阵阵的有恶臭的黑烟。
这是我们这边一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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