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之死,都喜欢引用王铚《默记》中的故事。
宋太宗派南唐降臣徐铉去探视被软禁的李后主,后主对着故臣大哭,长叹:“真后悔当时杀了潘佑、李平两个人!”徐铉向太宗汇报了见面的情景,一五一十。此前太宗已听说李后主有“小楼昨夜又东风”、“一江春水向东流”之类怀念故国的词句,于是下了决心,赐李后主牵机药,把他毒死了。
不光是这位南唐后主,还有后蜀降王孟昶也是被毒死的,用的也是牵机药。但是否真实,无从查找。
牵机药,其实就是中药的马钱子,吃下中毒后,人的头部会开始抽搐,最后与足部拘搂相接而死,状似牵机,所以起名叫“牵机药”。
马钱子,又名番木鳖,马钱科马钱属植物马钱的种子,其药性有通络散结、消肿定痛的作用,可用于跌打损伤、风湿痹痛等症,现代还尝试着用来治疗癌症。听起来是良药一副,而且是通络散结,不像有牵机之效,反而像是能解牵机。但事实却是,一日内服一克,其含有的番木鳖碱和马钱子碱就会起作用,造成全身伸肌与缩肌同时极度收缩,从而剧烈抽搐,至佝偻而死。
马钱这个植物原产东南亚、南亚及中国两广、云南一带,是南方植物,北方没有,所以,太宗用的牵机药应该是南方进贡的毒药。
有记载说,宋宫廷内本有专放毒药的仓库,由两广、川蜀等省三年一贡。但是宋代治国不怎么杀人(开国时候太宗那几段故事除外)。到了宋徽宗时期,有一次,徽宗路过这个仓库,见仓库没有命名,就问这房子里放什么东西。解答说放毒药,徽宗听了很不舒服,就下令将这个毒药仓库给烧了。也下令不许再进贡毒药。(见蔡绦的《铁围山丛谈》)
历史上有名的用牵机药的故事有好几段,不过李煜的故事大家所知道多一些,牵机药也是因李煜而闻名,成为与鹤顶红、钩吻并列三大毒药。
阿加莎·克利斯蒂的侦探小说《神秘事件》中,也提到了牵机药,不过凶手不是用中药材,直接用马钱子碱,放入了受害人的热咖啡里,可见牵机药一定也是苦的。李煜的酒杯里被下牵机药,大概酒未入口,就知一江春水向东流了,老外的故事中,药在咖啡中,只觉今日咖啡苦,不知死期已来临。但是,这样子杀人的动静还是太大,因为会牵机,死状太明显,无需法医解剖就知道是怎么死的。
牵机药并不少见,至少是含有马钱子的毒药,在灭四害的时候,毒杀鼠类、麻雀都用过,至今不少鼠药还含有马钱子。
马钱子是马钱的果实内含有的种子,片状,五毛硬币的大小。
因为一本名叫《默记》的宋代史书中详细记载了李煜被宋太宗赐牵机药毒死的前因后果,所以才会出现李煜被毒杀这一说法。五代十国时期大小政权更迭不休,其中一个名叫李昪的人在江南一带建立了一个南唐政权。然而这个政权就只传递了三代便宣告结束,其中最后一任君王便是唐后主李煜。
李煜年少时为躲避太子兄长的猜忌而一心沉迷于诗画典籍,不过问任何政事。后来这位太子病逝,朝中有大臣向君王建议立七皇子李从善为太子,但是君王并未同意而是将李煜封为吴王。虽然名义上是吴王,但是李煜却拥有参与政事商讨以及入主东宫的资格。后来南唐迁都,李煜也是以太子监国的身份留守原都城。待他父皇去世之后,李煜接任皇位并遣使前往北宋上表南唐朝政变更。
李煜登基之后政绩表现并不算特别出色,就在他在位的第十年宋太祖发兵攻打后汉。后汉被灭之后李煜唯恐后唐会成为宋太祖的下一个目标,因而甚是惊恐。为了自保,李煜自降身份策成为“江南国主”,并派出李从善前往北宋朝贡。结果李从善就此被扣留在北宋,李煜也因此更加寝食难安。几年之后宋太祖果真出兵攻打南唐,南唐因实力不敌而灭亡,李煜则在投降之后被俘虏至北宋。
据《默记》记载,李煜在被带回北宋京师之后对亡国一事始终耿耿于怀,还常常因此久坐不语。宋太宗见他如此作为,知他并未臣服于北宋的统治,所以感到非常不悦。后来李煜过42岁生辰的时候因怀念故土作了《虞美人》并让人吟唱。宋太祖听闻之后更是恼怒,于是就差人送去了牵机药,李煜也就这样结束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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