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非洲国家卢旺达,你会想起什么?
发生在24年前的那场大屠杀,应该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
1994年4月7日开始,不到3个月的时间里竟然有100万人被杀害,这是人类历史上最惨烈的大屠杀。
但对于这一段历史,外界了解的其实并不多。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24年过去,卢旺达人的生活又有什么改变?
当时的受害者和杀人者,又该如何相处?
抱着这些问题,我们来到了卢旺达。
首都基加利的种族屠杀纪念中心,有几面墙上贴满了照片,都是大屠杀中被杀害的卢旺达人。
还有很多,是孩子无忧无虑的笑脸。
看着更让人揪心。
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都曾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而如今却只化为一抔黄土。
教堂里的屠杀
在更早前的卢旺达,图西族与胡图族并未有太多的隔阂,一直相对和平地相处。
直到20世纪30年代,统治卢旺达的比利时殖民者,制定了“以外表划分种族”的条例和标准:按照鼻子、身高和眼睛的不同,或按照他们拥有的牲畜数量,来划分两族。
1962年,卢旺达宣布独立,政权交给了占多数人口的胡图族。胡图族和图西族之间的矛盾开始加重,冲突持续不断。
1994年,一架载着卢旺达胡图族总统韦纳尔·哈比亚利马纳的专机,在基加利上空被火箭击落。
愤怒的胡图族多数派政府公开宣称,他的死亡是图西族极端分子造成的。总统死亡几小时内,政府下令,任何军人和公民,都要杀死图西族的男女老少。
4月7日,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由此开始。不到100天的时间里,约有80万至100万人惨死在枪支、弯刀和削尖的木棒之下。
无数的图西族人被杀,幸存的图西族人纷纷逃离家园,找寻避难的地方。
有些人就去了这个教堂,希望在那里能安全。
这个教堂,当时就有3000人涌入。
安格里荻就是当时躲在教堂里的人之一。
大屠杀发生时,她和家人邻居一起,逃进了这座教堂。
但教堂却并不安全。
胡图族民兵攻了进来,逼迫每个人拿出身份证,胡图族的就可以离开,图西族则毫不犹豫地杀掉。
安格里荻记得很清楚,那天是15号,屠杀从上午9点,一直持续到下午3点,他们杀掉了她的父亲、她的丈夫、她的儿子。
还在她身上砍了很多刀。头、脸、背上,至今都是刀痕。
随后,杀人者在尸体中走来走去,检查有没有活着的人。如果有,再杀一遍。
安格里荻非常幸运地躲过了死神。杀人者离开后,她爬出尸体堆,活了下来。
她逃离的那个教堂,如今陈列着的,都是皑皑白骨。
如今,24年了,安格里荻一个人生活,从未再嫁。
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一个小山里一个人放牛。
没有孩子在旁边嬉闹,只有她一个人来面对生活。
因为她的亲人,都已死在24年前的那场大屠杀中。
卢旺达的“辛德勒”
梁红总说,在最黑暗的时候,肯定也可以看到光明。不管哪个时代,一定也会有英雄出现。
当时的卢旺达种族歧视非常严重。
有些胡图族男子娶了图西族妻子,还有了孩子,但大屠杀发生时,有的会亲手杀死妻子和孩子。而如果有胡图族人私自藏匿图西族人,也会被杀害。
然而,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却有一个像“辛德勒”一般的英雄。
他叫吉辛巴, 看起来温文尔雅,内心里却有着远远超过常人的力量。
大屠杀发生时,吉辛巴经营着一家孤儿院。他的父亲是胡图族人,所以胡图族民兵不会找他的麻烦。
但孤儿院里的孩子,有胡图族,也有图西族。吉辛巴一视同仁,把他们保护在孤儿院里。
越来越多的图西族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把孩子送到吉辛巴这儿。最多时,这个小小的孤儿院里,竟收留了325个孩子和80多个成年人。
孤儿院的地方有限,他就让一些成年人和大一点的图西族孩子藏到房顶上,把小一点的孩子藏到地下室。
当胡图族民兵过来时,他就会拿钱和食物贿赂,让他们不要搜查孤儿院。
为了维持这些人的生存,吉辛巴还要想尽各种办法,找尽可能多的食物和水。
形势越来越严峻,吉辛巴的孤儿院越来越难以维持。
一旦被胡图族发现,吉辛巴就面临着杀身之祸,但他并没有放弃。他说:“我也知道自己会死,但我没有办法放弃这些孩子。”
幸运的是,发布屠杀命令的胡图族政府被推翻了,吉辛巴和他保护的400多人获得了生机。
这简直是个奇迹。
在吉辛巴的孤儿院里,他教这里的孩子们不要在意种族,“胡图族”或“图西族”的身份只是个标签而已。吉辛巴说,这是他在种族灭绝期间拯救生命的教训。
2006年,卢旺达总统卡加梅给吉辛巴颁发奖章,表彰他的贡献和勇气。
他当年救下的很多孩子,长大成人了,还会经常来看他。
牛粪画合作社
经历屠杀,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但幸存下来的人,又该怎么面对往后的人生?
班瑟瑞斯就展现了卢旺达人最强韧的一面。
大屠杀中,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如同百万其他图西族人一样,被残忍杀死。
幸运的是,班瑟瑞斯和丈夫带着刚出生的孩子,逃到隔壁的坦桑尼亚,活了下来。
1997年,他们回到故乡。当时的卢旺达虽已恢复和平,但班瑟瑞斯的故乡已经支离破碎、物是人非。
她发现身边有很多寡妇,生活没了着落,每个人都在努力寻找活下去的办法。
她想起了卢旺达传统的艺术形式——牛粪画(imigongo)。制作牛粪画,要把牛粪和灰混合,在一块画板上按压成几何图案,最后再用染料进行上色。
班瑟瑞斯就是制作牛粪画的一把好手。
班瑟瑞斯把其他寡妇聚到一起,成立了合作社,教她们制作传统的牛粪画。
很快,她们做出了大量作品。这些失去亲人的女人有了经济来源,在制作牛粪画的过程中,他们也在精神上找到了寄托。
因为她们的牛粪画确实很独特,也很美。
更美的,是她们独立自主,坚强生活的勇气。
和解的“曼德拉村”
时间是最好的医生,它会抹平你心里的伤痕,让你更好的前行。
24年过去了,卢旺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社会安定、经济发展、环境良好,被誉为“非洲的新加坡”。
与外在看得见的变化相对应,人们的内心也发生了“看不见”的变化。卢旺达人直面曾经的历史,却不想永远沉溺其中。
上面这两个人,男的叫佛瑞德利,女的叫西西莉亚。
当时西西莉亚才19岁,大屠杀发生了。
她的家是一个有50个人的大家庭,那天下着大雨,家里人都走散了。屠杀过后,50个人只剩下四个。
而佛瑞德利,就是屠杀西西莉亚亲人的“凶手”之一。
新政府上台后,佛瑞德利被关在监狱9年。
然而,随着社会发展,卢旺达人发现:当年的屠杀,牵涉太多的人,如果不想办法,实现和解,整个国家也无法继续往前走。
2003年,卢旺达政府签署文件,要求这些施害者正式向国家道歉,并同时向受害者道歉。如果得到受害者的原谅,他们就可以出狱,获得自由。
随后,政府组织监狱里的施害者,与外面的受害者交流。
双方见面以后,却谁都不说话。
有些受害者们心里仍存恐惧,随时准备逃走,因为害怕再被伤害。有些施害者却是不敢开口。
经过数次的交流,他们终于开始互相交谈。
佛瑞德利鼓足勇气对西西莉亚说,我来向你道歉。
西西莉亚当然没有马上接受。
但随着更多的交流和接触,西西莉亚心里的坚冰逐渐融化。
最终,西西莉亚接受了佛瑞德利的道歉。
我们难以想象西西莉亚心里,经过了怎样的挣扎和思考,才做出了这样艰难的决定。只知道西西莉亚说,原谅了佛瑞德利以后,自己的心里也轻松了很多。
往事对每个人来说都是重担。卢旺达政府说,不如卸下来,抬头向前。
西西莉亚和佛瑞德利实现了和解,两家人现在是邻居,经常走动。
如今,这个国家的身份证上不再有“胡图族”、“图西族”等字样。
只写上了一个共同的身份:卢旺达人。
治愈人心,或许没有捷径。
但这个国家的每个人,都努力着告别仇恨,与往事和解。
这个就属于西方殖民者埋下的祸根,胡图族和图西族本身就属于同根同源。被殖民者根据受教育程度和财富程度硬性给划分成两个民族。图西族人口占比小但掌握了这个国家大部分财富。图西族普遍受教育程度高。胡图族人口占比大,基本上都是穷人阶层。有的甚至一奶同胞兄弟因为财富程度不同而划分成两个民族。说白了两个民族的矛盾就是经济发展不平衡带来贫富差距引发的矛盾。长期发展,两个阶层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穷人心里不平衡了对富人的财富眼红了,最终胡图族就开始对图西族动手了,就开始大屠杀洗劫富人。短短几个月100多万图西族人命丧黄泉。现在是逐步淡化两个民族,发展经济为主。这些年卢旺达在中国的帮助下经济有了质的飞跃,已经逐步走出大屠杀的阴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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